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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灵、渊旺即将通贩

杀死莫扎特 4

再次出现mob情节!注意避雷!(这整篇都会有的)

故事的长度似乎超过了我自己的想象??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长了···

这章终于要揭示萨列里为啥会想杀掉莫扎特了!!有点虐,但就这一点点了,很快就要熬到头了!激动了!病态的爱果然写起来又难又爽,这甜蜜的痛苦——

 

4.

 

 

 

Summary:“我的丈夫不愿意同我离婚。”

 

 

 

   半个月前,洛尼亚·安德森接到了一个心理咨询的预约。走进来的那个男人穿着黑西装,留着长发,穿戴整齐,一丝不苟。他坐下时甚至十分优雅的抚平了衬衫上不可见的褶皱,神情平静温和:“我是安东尼奥·萨列里。昨天打电话预约过。”

 

   “好的,萨列里先生。”洛尼亚的目光快速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患者,浑身没有饰品,没有强迫性的重复行为,没有神经质的动作,唯一表明他紧张的动作就是他正在不断的摩挲自己的结婚戒指——他已婚了,“您可以跟我说说您最近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吗?”

 

   “我丈夫创作了一首新歌。”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温柔,冬天不愿意结冰的泉水从林间泊泊涌出,“他说是送给我的,就跟每一首他写得其他歌一样,他说我是他的缪斯·····但我却觉得很不自在。”

 

   “为什么呢?”洛尼亚身体前倾,显出关注的态度。

 

   “因为我可能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爱他。”

 

   “您有出轨行为吗?”

 

   “没有。”

 

   “那为什么您会得到这个结论?”

 

   “您不明白,”男人用掌根按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跟他都是音乐创作人,但跟他相比,我的才华简直徒有虚名,我时常感觉十分的自卑和嫉妒,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他;而他的感情是丰沛又热情的,我很多时候都会感觉疲惫和焦虑,而我焦虑的时候——”他顿了顿,似乎想要停住,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他向前,逼迫他将后面的话说完,“我会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臂。”

 

   洛尼亚的眼睛瞪圆了,男人缓慢的将袖子卷上去,手臂上遍布着新新旧旧的瘢痕,甚至有些上甚至还有才愈合的血痂。黑发的男人低下头去,显出一种忏悔和羞愧来。似乎承受伤痛比承受爱要简单的多。

 

   无力感缠绕着萨列里的灵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给予更多了,他的爱与天赋完全被掏出来,如同白纸上的字任由莫扎特阅读,可这同莫扎特所给出的相比,无异于是水滴之于大海。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的哥哥死之后。”男人的手绞紧了,“就算他死了他还是——”

 

“小安东尼奥,”第一次那个影子出现在凌晨两点的厨房里,在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无声无息的凑在了他的耳边,“想我了吗?”

 

水杯落地的声音如同间隔现实与幻觉的墙,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的影子消失了。飞溅的玻璃和水映出萨列里扭曲的脸来,倒影里的他仿佛在怪异的微笑着。“怎么了?”他的丈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如同切割黄油的刀割开了凝固的恐惧,氧气重新涌入了萨列里的肺。“没什么,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子。”萨列里想伸手去捡起碎片,可他的动作没有他丈夫快,“你先回房间吧,我一会就来。”莫扎特快速的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毫无怨言的收拾那满地的残片。

 

他什么也不知道。萨列里将自己完全淹没在被子里,熟悉的柑橘和橙花的气味微微安抚了他,彼此相爱和一起生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们甚至花了20分钟在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挑选上,只因为双方甚至没有几个相同的偏好,而又固执的觉得自己选择的是好的。哪怕是这样,萨列里都觉得这一切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生活——如果他不需要面对自己间歇性发作的嫉妒心。无论如何,他像是从黑暗泥泞、充斥着毒品和精液以及鲜血气息的泥沼上被强行拽了出来,一头冲进了一个由海盐味须后水、餐桌上总是变换的鲜花以及数不尽的亲吻组成的世界里。像是一个黑色幽默游戏意外打出的彩蛋结局。

 

这颗彩蛋已经出现了裂痕——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是完好的。在无数次莫扎特出去巡演而不在家的夜晚,电视前坐着的男人神经质的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滴在空白的谱纸上,他没有管,直到伤口挣扎着缓慢止血,地上和手臂上的血已经变成了褐红色,他才麻木的低下头去,冰凉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他爱莫扎特和他的音乐,可他同时也痛恨,恨自己的天赋无法与其比肩。萨列里就是这样一个怪人,他的爱压倒他的恨时,他可以与他的丈夫分享一个又一个的早晨和夜晚,但他的恨短暂的占据上风时,他只能通过伤害自己来与它对抗。

 

萨列里一直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轻微偏离正常轨道的。感谢莫扎特的粗神经,关着灯做爱和萨列里对伤口的熟练处理让他的丈夫几乎没有发现过破绽。而今却不行了,这颗彩蛋的裂缝越来越大,在莫扎特没有发现的时候。萨列里企图补救它,可一切都晚了,至少是从他们得知弗朗西斯·萨列里去世的消息起,一切就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坍塌。

 

莫扎特,他天真的、热烈的爱着他的、好心的丈夫从来不计较他的过往,而他甚至不多过问有关弗朗西斯·萨列里的事情,他始终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直到萨列里平静的告诉他,他的哥哥在出狱之后死于一场车祸——大麻吸食过量冲上了马路,被大卡车碾死了。

 

这倒是他应该有的结局。他们从维也纳去往意大利参加葬礼。恶棍的眼皮上贴着两个硬币,仿佛这就是他的新眼睛。他的嘴唇永远凝固成了一个抚不平的、讥诮的形状,惨白的瘦削的皮囊上裹着一件西装,像是滑稽剧中穿着不合身戏服的演员。这个跳梁小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在了大麻的烟雾里。

 

萨列里却在他丈夫的臂弯里努力镇定自己,他怕的快要发抖了。仿佛那个棺材里的尸体会坐起来,用冷冰冰的硬币凝视他,“小安东尼奥,跟平时一样,把你的裤子脱掉吧。”

 

 

“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没勇气告诉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勇气将过去再次宣之于口,有时候他半夜醒来,总会产生自己还躺在意大利的那间房子里,地狱一般的夏天里一丝风也没有,他浑身都是汗水,恐惧的盯着门闩,担心某个人将门推开,“他不愿意放过我,我想过死,但是我做不到。”泪水从他的眼睛里落下来,像是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我不能——”

 

就当是为了我,安东尼奥。

 

“我不能去死,因为我的丈夫。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这就是你想杀死他的原因?

 

“为什么你不试着跟你的丈夫分开一段时间?既然他会让你感到痛苦,也许这样你会好一些?”

 

他睁开眼睛。

 

 

“我们应该离婚。”

 

“不,安东尼奥,”正在开车的男人眉毛拧了起来,“我们不再讨论这个了。”

 

他们走进房子时房间甚至还是警察前来敲门时的模样,沾着血迹的地毯和破碎的花瓶,枯萎的风信子散发糜烂的味道。莫扎特将那些东西胡乱清扫打包起来,像是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那般哼着歌扔了出去。萨列里则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的离婚协议上只有自己的名字,简直像是可笑的无理取闹了。而寒意正在从他的脚踝一点点的爬上来,像是恶毒的蛇;他几乎感受到了五内俱焚的痛苦,“你爱他,小安东尼奥,噢,你的爱廉价的就像是5美分一包的香烟——”他的哥哥半靠在电视机柜旁,“你的爱一文不值,你那邋遢的爱——而你的丈夫的,天哪,他的爱阻止你去死了,是不是?”他走进了些,贴着萨列里的耳朵,“阻止你重新和我团聚——他的爱是障碍,对吗?你因为他而害怕死亡,你更加害怕他伤心,而不是我。”

 

萨列里猛然抬起了头,他的丈夫已经走进厨房去准备晚餐了。弗朗西斯的幻影消散的无影无踪,“所以你想要杀死他。你想要杀死他,好换你死去的自由——”他的声音缠绕在耳畔、手指间、灵魂里——“停下!”那张离婚协议被扫到了桌子底下,原子笔的笔尖折断在了桌面上,飞溅的墨水组成了一个扭曲的图案,像是放置很久的血。“安东?!”莫扎特从厨房跑出来,老天,他甚至穿着那条上面有星星的粉红色围裙,社区家政大赛的愚蠢礼物。他冲了过来,就跟每一次一样,也不管萨列里手里到底握着的是拆信刀还是玫瑰花,他囫囵把年长的爱人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他甚至不去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料定了萨列里不会吐露半个字,他亲吻一切能够到的地方,萨列里的皮肤冰冷的吓人;他把丈夫冰冷的双手也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结婚戒指在轻轻的磕碰着作响。

 

萨列里这时候才回头看他,眼神里却是平静的,如同湖面刚冻上的一层薄薄的冰壳。“我们应该离婚,”他徒劳的重复,“我们应该离婚的。”我不能伤害你。

 

他需要死,安静的死,没有莫扎特的死。只有他被世界抛弃,摆脱鬼魂的折磨,平静的离开,这才是唯一的办法。而莫扎特则固执的拉住他,用他的爱,他的音乐,他的一切去与萨列里的怪物斗争。“绝不。”莫扎特琥珀色的眼睛如他第一次看向萨列里时那般闪烁发光,五年的生活没有让他的爱磨损半分,“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安东。一切都会好的。”

 

萨列里的回忆快速的闪过,这双眼睛——在他们每一次见面,在莫扎特求婚时,在他们的婚礼上,在每一个早晨和每一个夜晚,它们凝视自己,坚定的、忠诚的、热情的,如同永不熄灭的太阳。他记起了自己藏进柜子里的药和收进抽屉里的小刀,心里徒增了几分盲目的勇气,他的身体不再僵硬着,而是微微放松的靠进他丈夫的怀里,抬起手去抚摸莫扎特的金色卷发,它们在他的手指间轻声低语,莫扎特发出放松的咕哝。

 

一切都会好的。萨列里半眯着眼睛,无视眼角弗朗西斯讥诮的笑意,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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