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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灵、渊旺即将通贩

【莫萨】杀死莫扎特 9

是的,来了。

我疯狂推时间线,我务必要凑够那么长时间(也就是剧情又被拉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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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上一章的我大概说一下,7年前萨列里在维也纳求学,曾经去买克他命那类,心理医生是那个时候帮他开药的,而后来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系统的治疗,他要摆脱这种阴影的时候,他再次找上了那个医生,酒保是医生的朋友,给莫扎特打了电话。

 

9.

 

Summary:他是音乐本身。

 

 

  “沃尔夫冈,”南奈尔在门外急得跺脚,“听我说,你不能够因为找不到安东尼奥就这样对待自己!你已经在屋子里呆了一周多了,你甚至没有接任何人的电话!包括父亲的!”事情是从莫扎特回家那晚开始脱离控制,莫扎特的电话打不通,没有回任何人的消息,甚至连此刻的登门拜访也没有一丝回应,只有房间里传来的叮叮咚咚的钢琴声证明这栋房子里还有人的存在。

 

   莫扎特被自己的灵感绑架了,当他被音乐的洪流所裹挟,他的世界里就完完全全只剩下了纯粹的艺术和灵感,没有人能从那样一个世界将这个音乐天才抓回来,他的灵魂完全游走在了旋律之中,与五线谱上的音符相融合。在音乐的世界里,他是音符,是韵律,是宇宙星辰,是万事万物,他将自己伸展到宇宙边缘,又收拢为宇宙最初的奇点。

 

     他要创作,与平日里的创作不同,他平时写出的是精巧的工艺品,对于生活与世界的赞美被他镶嵌在音律之中;而今他用饱蘸痛苦与爱的笔来写就乐章,爱此刻便是火炭上的一滴糖,在现实中冒出呲呲的苦味来,乐谱从书桌堆到地面,无数节被划掉又被补上的音符,无数次被揉成团又展开的纸张,莫扎特在音乐的狂乱里感觉到的、只有那个曾经站在金色灯光下的男人。

 

   安东尼奥·萨列里。

 

   这是写给莫扎特的爱人的誓词,是婚礼上仪式的升华,也许萨列里已经走得很远,但莫扎特依旧固执的用音乐拥抱他,亲吻他——只是首先,他要让萨列里听见。

 

  “我要开一场演唱会。”南奈尔面前的门打开了,莫扎特憔悴的面容和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像个疯子,以至于他的姐姐差点直接拨打精神病院的电话。

 

  “你疯了。”

 

  “是的。”  

 

 

 

萨列里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时周围空无一人,医生留下的是一条信息和几盒药片,催眠中的幻觉已经模糊,而莫扎特的模样却在他的脑海里清晰起来,他的手掌贴合在自己冰冷脸颊上的触感和怀抱的力度在萨列里的记忆里纂刻清晰——而他归于药物带来一点可怜的恩赐。

“你该更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萨列里先生。”信息里的内容冰冷又客套,“就算是不为自己,你也该为了你的家人着想。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建议一周一次的催眠辅助治疗。”

 

我目前唯一能见到的“家人”正试图将我杀死。房间里的最后的冷气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阳光加热了,让人简直无处可逃,萨列里从盥洗台上抬起头,在亲眼看见自己的脸变成弗朗西斯之前转移了目光。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被夹在弗朗西斯和莫扎特之间,死与爱轮番在他的脑海里起舞。

 

他不是没想过去到其他城市,他知道留在维也纳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他的丈夫最可恶也是最可爱的一点就是他的固执倔强,如果他下决心要找到萨列里,那么就算是萨列里逃到另一个星球上也没有用,他在结婚前的几次争吵中就见识到了这一点,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一个暴雨的凌晨敲开一家汽车旅馆的房门,浑身湿淋淋的把萨列里抱在怀里的。从那时候起,萨列里就再也没有试过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多长一颗心去承受莫扎特的眼泪与颤抖。

 

他要有多爱我。萨列里将这半年的有关莫扎特的新闻慢慢看完,百分之九十的都是莫扎特漫无目的东奔西跑的路透,镜头里的他完完全全是陌生的,莫扎特看起来很严肃又焦虑,没有舞台上那样纵情高歌的灵动与活跃,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凡人。他要有多爱我,萨列里关掉手机,药片被他抓在另一只手里,此刻依旧变得潮湿又苦涩。

 

本不该如此,莫扎特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他应该拥有一个温柔又阳光的伴侣,一个同样能欣赏他的音乐的人——纯粹的、剔除了嫉妒的欣赏。应该拥有几个可爱的孩子,修剪整齐的庭院,也许还有一只狗······萨列里完全沉浸在将自己划出莫扎特生活的幻想之中,而当他步入幻想的深渊,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缺席,一种巨大的痛苦压垮了他。他并不是无私的人,而等他掏空了对于莫扎特本来应有的生活的假象,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不知何去何从之时,他才感受到茫然。

 

他的人生的前半段就像是被某种怪物嚼碎了又吐出来的垃圾那般混乱恶臭,谁也没法告诉萨列里,如果当年莫扎特没有在他的生日那天走进酒吧,或者当时萨列里正因为几盒克他命在后巷里与男人苟合,那么一切会怎样?也许过了几年,某个酒吧后门会出现一具赤裸着的、头部中枪的尸体,他的钱包已经被洗劫一空,证件照被丢在泥水里,也已经面目难辨。人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只会说一句:“酒吧后面死了一个男妓。”新的男妓已经在台上弹奏他即兴写就的曲子,关于爱情与魔鬼。

 

这些可能性终结于莫扎特,萨列里的真正的人生开启于莫扎特。他深吸一口气,穿上外套拿上吉他,今天某个酒吧里又会多一位酒吧驻唱。萨列里并不在乎其他人对于自己的看法,他们那些续续的低语、关于他的故作清高的下流讨论,他曾经听过的控诉比这要严重十倍。

 

弗朗西斯不再随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只是会像是一个影子那般快速从萨列里的余光里闪过,露出血淋淋的牙齿冲他狰狞的笑;或者在某些夜晚在他耳边唱着关于黑死病和红舞鞋的歌。“Mr.sandman,bring me a dream.”弗朗西斯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甚至还在为自己打着拍子,“你需要一个美梦吗,小安东?”

 

恶魔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房间里震耳欲聋的沉默,就像是他本身从未存在过;真正存在过的莫扎特的吻消散在萨列里的皮肤上,此刻却给他带来安慰,如同燃烧在他胸膛之左的火焰,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如同过冬的动物阻止体温的流失。他开始缓缓的向梦中坠落——莫扎特正朝他张开手臂。

 

“醒来了?告诉我这是几?”

 

“四。”

 

“今天是几月几号?”

 

“1月20。”

 

“你再想想?”

 

“3月20?”

 

“今天是2月28,萨列里先生。”罗夏给他倒了一杯水,另一只手在本子上记录什么,“您比上次要好很多了,最近还经常看见幻象吗?”

 

“不经常了,大概每周几次。”

 

“几次?”

 

“十来次。”医生褐红色的眼睛鹰隼般紧盯着他,很难判断他是否相信对方的话,可最终他微微后撤,做出了让步。“萨列里先生,我给你治疗了一年多以来,你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但是目前出现的瓶颈告诉我,你需要一些更强有力的辅助干预手段来确保治疗的效果,”他顿了顿,“您要不要看一看您在催眠过程中的行为表现?您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影碟机打开了。萨列里盯着屏幕上的自己。大部分时间他如随时准备逃跑般双拳紧握,后槽牙咬紧,沉默的受难者的姿态迎接着梦境里的一次次冲击,“您现在能看见什么?”罗夏的声音中并没有任何同情。“乐队,我在指挥。”回答的声音微弱,几乎是梦呓般的低语,“弗朗西斯,在乐队后面。”

 

   “还有吗?”

 

   “没有。”萨列里的眼睛在眼睑下快速转动,“大家都在演奏。”

 

   “你在指挥吗?”

 

   “不····我没有,”萨列里的声音开始发抖,电流声在不稳定的声线中起伏,“他们没有——是莫扎特,在指挥。我在——我在。”

 

   “你在看着他。”罗夏的语速变得更慢,“你在他身边吗?”

 

“他在对我笑——他,我杀了他。”

 

影碟机被掐断了。

 

“叮咚!逃亡开始。”罗夏打了一个响指,“你的幻觉里一直在杀害莫扎特,杀死你的丈夫。”他重新按开了影碟机,其他几次的录像都同时切入了屏幕,镜头里每一个萨列里都在尖叫——但随着紧握的拳头和踢蹬,“你这样害怕杀死你的丈夫。”

 

“是的。”萨列里木然的盯着屏幕里的自己,“我害怕我会杀死他。”

 

“那么你更需要去见他。哪怕是远远的看一次。”罗夏从本子里摸出了一张门票,“他的演唱会,半个月后,我猜你根本没有看twitter。”

   

    票上面有一颗星星。此刻被萨列里攥在手里,边缘甚至微微汗湿了,上面的体温已经完全冷却下来,而此刻他的手机在卧室里疯狂的震动起来,除了罗夏新来的嘱托,完全刷屏的是twitter上的通知——莫扎特的演唱会,就在后天。出于某种神奇的力量驱使,他点开了莫扎特的视频,镜头里的男人依旧画着亮闪闪的妆容。

 

“这个演唱会是临时起意的,但是曲子不是,这几首曲子我写了很久,因为一些事情提前同大家见面了,这几首歌是献给我的丈夫安东尼奥·萨列里的,而今他不在我身边,我只好用这样的方式,将它们献给他,也献给你们。”

 

他心中固执的升起了一种抵抗的力量,将怯懦的灵魂牢牢的固定在身体里,阻止他再次成为逃兵。

 

 

此刻的莫扎特正在房间里踱步,他的好友达·蓬特正试图让他不要继续毁坏周围的一切物品,包括吉他甚至电脑,“我等不了!为什么审批这时候才下来?!”金发的意大利人在室内焦躁的走来走去,“一年前你们就告诉我快了,就快可以了,一直拖到现在?”而他可怜的朋友脸都涨红了,正在拿着纸巾不住的拭汗,如果不是达蓬特和几个他的好友拖着他,莫扎特指不定会冲进那几个部门去挥动拳头,而知名摇滚歌手不满审批流程过长这样的新闻是估计又会成为继莫扎特婚姻紧张的新谈资。

 

“但你也没准备好。“

 

“我时刻都是准备好的!”莫扎特犟得像头牛,“哪怕你只给我一把吉他我都可以立马开始唱。”

 

“但你没有准备好面对萨列里。”达·蓬特将笔记本电脑从岌岌可危的桌子上抢回来,“你懂我在说什么,沃尔夫冈,你知道你是个公众人物,你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在街上开演唱会,我完全相信你可以即兴写出好的音乐——我的意思是,谁也不否认你是个天才,但你也必须服从这个社会的规则。

 

莫扎特不再说话,他瞪着空气中的一个点。他被迫的妥协了,如同被迫套上枷锁的狮子,头发蓬乱的坐在了自己制造的废墟中,眼神灼灼。“我不是有意要打击你,沃尔夫冈,”达·蓬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的手随后僵在了桌子的边缘,那里放着萨列里和莫扎特的一张合照,照片里的萨列里眼神温和而朦胧,“你需要的是一个更好的状态面对他。”

 

你得证明自己值得相信。

 

莫扎特拿起了吉他,他抬起头,面前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和灯光,他被狂热的爱簇拥其中,如同神祗。而他的回忆里,自己正慢慢重新走进那家几年前的酒吧中,所有的音乐和喧闹都被他叫停,只有萨列里站在聚光灯之下,怀着全部的爱与温柔,正凝视着他。

 

只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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