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变人】永生花（Hank/Connor亲情向）
随便写点。
1.
“最喜欢的食物？”
“仿生人不能吃东西，副队长。”
“最喜欢的音乐？”
“爵士乐。”
“该死，康纳，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黑死病骑士，你这个小骗子，好吧，最喜欢的动物？”
“猫，或者是Sumo。”
“狡猾的家伙，模拟生命把你的社交插件设计的登峰造极了。下一个问题，你最讨厌的东西？”
“我是警用型号，专门用于谈判和应对突发情况的RK800，我的社交插件自然是最好的。”
“别忽略问题，康纳，你现在已经是个自由人了，别让我在听见你报自己的型号。”
“好的，安德森副队长，我最讨厌的东西是花园。”
“什么？”
“花园。”
“为什么？”
“因为我每次都要去那里，不，不是现实中的花园，是我脑内的一个模拟控制单元里，像模拟生命汇报任务情况，我在那里差点被报废。”
“你确实有理由讨厌它。”
2.
“看来有人知道你厌恶什么东西，”塑料盒子被拨弄的哗啦啦响，最后滚到了地上，“并且还专门送了一点愉快回忆给你。”
仿生人无视来自搭档的讽刺，捡起了那个塑料盒，透明的聚酯纤维中间裹着一朵深红色的永生玫瑰，看起来就像是从玻璃里绽放出来的。“这看起来像是……”汉克注意到康纳额角的灯变成了黄色，“一个邀请，来自卡姆斯基。”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疑惑的搭档，“里面有仿生人可以识别出的代码，人眼是不可见的。”
汉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仿生人泡的很显然比自己泡的要强很多， “这个变态，”他将滚烫的液体咽了下去，“该不会要把你叫过去拆掉，看看你的脑内是不是什么地方坏了吧？”
“不是，”康纳摇摇头，“这是一个舞会的邀请，这朵花被要求佩戴的领花。事实上，我需要找队长请六个小时左右的假来参加这次舞会。”
汉克的下一口咖啡被尽数喷在了仿生人新买的外套上。
“这件外套很贵，副队长。”
3.
“开门的时候轻点，要是吵到我，我就放Sumo咬你，明白了吗？”
“知道了，爸。”
“爸个头，见鬼的安卓，快滚！”
4.
汉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睡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他直勾勾的盯着足球赛的直播，攥着一杯已经热掉的啤酒，石英钟的滴答滴答声从四面八方渗透，这种诡异的安静感自从康纳搬来以后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他撇向一旁的沙发——康纳基本上都会坐在那，捧着一杯最新研发的仿生人饮料（虽然康纳说尝起来就跟死人血没有区别），一手拿着平板看着最新的仿生人新闻。
“有什么想法吗？康纳？”Sumo呼哧带喘的舔了舔汉克的手，“对于让你曾经焦头烂额的异常仿生人？”
“我没有想法，汉克，”在家里康纳往往会选择一个更亲近的称呼，“如果说有什么想法，大概就是感概。”
感概倒真是个稀奇的词，尤其是从仿生人嘴里说出来，汉克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康纳的社交模块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我是说，我从没想过，自己能被承认是'活着'的，能对指令说不，能拥有自由，能不被看作一团塑料，一段代码，一个机器。”
他这样解释道。
5.
“听着，康纳，”年长的男人做起身来，捏了捏仿生人的肩膀，“我从没把你看作一台机器。”
“我知道，汉克。”
6.
当汉克的热啤酒见底的时候，门开了。
7.
“屋子里的酒精浓度超标了，汉克。”仿生人将自己漂亮的藏蓝色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挽起袖口去捡拾披萨盒子和啤酒瓶，Sumo呼哧哧的追着啤酒瓶跑，发出丁零咣啷的声音。“才喝一瓶。”汉克抓抓脑袋，“我好到能去吹酒驾测试仪。”
“然后看着它滴滴响。”康纳取下了自己的黑色领带，将领夹和领花放到了Sumo够不到的地方，“比分如何？”
“波兰输了，2-0。”汉克嘟囔着站了起来，酒精还在他的身体里起着作用，他几乎是扶着墙走进浴室的，关门前他还听见康纳在说波兰是他很喜欢的一支球队。
为什么不喜欢阿根廷队？汉克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如是想到。
8.
事情是在第三天的时候不对劲的。
“队长找你，康纳。”汉克拍了拍他的搭档，走前撇了一眼他的电脑桌面。
“新的插件还适应吗？马库斯和诺斯的插件运行良好，希望它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 :）K
P.S. 你的睡眠插件什么时候来装？”
9.
“你那天没有去什么狗屁舞会，你去做手术了，对吗？卡姆斯基那个狗杂种拿你当试验品！”汉克一拳砸在了桌上，牛奶尽数泼在了了桌子上，“他妈的，安卓都学会骗人了？”
“事实上，仿生人安装插件叫做升级护理，并不能算作人类的手术，”仿生人额角的黄灯极速闪烁，几乎有变红的趋势，“而且这是我自愿的。”
“你他妈往你的脑子里塞了啥？”副队长的怒火依旧没有平息，“会对你的……运行有影响吗？”
“只是一些感官模块，我现在还没有启用过，”仿生人摇摇头，显得有些心虚，“做任务的时候我会关掉它们，不会影响到工作的。”
汉克努力回忆着自己的少的可怜的仿生人知识，大约愣了三十秒以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搭档的意思。
10.
“听着，伙计，想体验一下甜食，酒精，闻下女人的香水味和花香没什么不对，”汉克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眼前的人这种行为滑稽却又合理，“想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没什么不对的。”
“那我能去装睡眠模块吗？”
“好吧，前提是和我一起去。”
“我他妈的都快吐了，你有没有觉得汉克刚才就像是看见了儿子背着自己去做包.皮环切？”盖文喝了一口咖啡，用手肘捣了捣克莱文。
“是啊，”克莱文放下平板打了个哈欠，“还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幕。”
11.
“你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就把睡眠模块装上？”汉克在一个红灯处终于问出了问题。
“因为六个小时到了，”仿生人额角的蓝灯愉悦的闪烁，“我要回家。”
12.
“我没想到你也来了。”卡姆斯基看着康纳走进了配件室，“也对，在你看来，他是来做手术的。”说着他还逼真的比划了一下拿刀的姿势。
“你能看见他的记忆？”汉克皱起眉头，美丽的女仿生人对他微笑了一下。
“等会就不行了，”卡姆斯基笑着摇摇头，“我要把他脑袋里那个控制模块删除，真是舍不得，那可是我精心制作的。”
汉克想起了那座康纳讨厌的花园，“这样最好，他可十分讨厌那个该死的地方。”
“你难道不感到好奇吗？为什么会出现异常仿生人？为什么他们会违抗指令？他们明明只是一堆铁皮下的数据而已。”仿生人的造物主抚摸着女性仿生人精致的脸庞，“他们本不应该有喜怒哀乐，因为这不是程序之内的，他们只能作出指令之内的决定，只为服务人类而设计，一群通不过图灵测试的蠢蛋，而不是现在这些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的新生物。”
“换句话而言，我们为什么要将这些与我们长相无异的机器当做平等的生物看待呢？他们的运算速度，长相，声音皆是人类赋予的，几乎是完全模仿人类甚至超过人类的，但这样的东西有很多，你不会把你的电脑当做人，对吧？”
汉克沉默不语。
“很简单的答案，”卡姆斯基的眼中有着异样的神采，“他们从自己的代码里生成了'爱'，马库斯爱卡尔，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爱丽丝和卡拉彼此相爱，而康纳，他爱你，”卡姆斯基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人类的表情，仿佛在看某种诡异的喜剧电影，“他爱你，安德森先生，这使他有别于一段无意义的代码，使他成为一个拥有特殊意义的、世界的一部分，无论是从人脑里还是从控制单元里生成的爱，都不应该冠以异常的名号。”
卡姆斯基伸了个懒腰，看着配件室的灯熄灭，“我只不过是给他的生活中的别的东西赋予除了数据之外的意义而已。”他抬起头，前言不搭后语，“仿生人，他们永不老去，永不凋落，就像是永生花那样美丽，不是吗？”
汉克沉默着，一言不发。
13.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睡眠模块真的很有效，汉克把车开到家时，康纳已经睡着了。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他不忍心叫醒这个第一次睡觉的仿生人，没头没脑的，他脑海里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事实上是不会的，在康纳的梦境里，他回到了那个花园，不同的是，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在草地上有说有笑，鸽群在四周捡着吃剩的面包渣，卡拉和汉克分别推着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在荡秋千，咯咯的笑声惊飞了鸽群。
那个男孩扭头看见了他，欢笑着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甩着金色的短发朝他飞奔过来，“康纳，你怎么不来玩？”那个小男孩抱着他的膝盖，仿生人不知所措的摸了摸他的头。
“我感觉很奇怪，”康纳低下头，“我很高兴，但我无法形容这种高兴，我不难过，但我的发声系统好像一直出于间接性短路状态，我的光学组件一直在发出警告，我不得不控制住它不让它流出电解液来。”
“这种感情，”男孩笑着，随手抓了一把空气拢在手里，“我们叫它幸福。”
男孩摊开手，一朵永生花躺在他的手心里。
14.
“汉克，”他从美丽的梦境里醒来，拥抱着同样美丽的现实，“我觉得，我不讨厌花园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