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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头】卑鄙的我

乱写产物


卑鄙的我




summary:不不不,这羞愧不是我的,这善良不是我的,这爱不是我的,我是个恶魔——我的意思是,只有卑鄙属于我。







   在还没有地球的时候,我创造了半人马星云。


   那时候还混沌未分,但善恶正邪已经被上帝划分的很清楚了。我,各位,毫无疑问的,我必然因我对主的怀疑而失去了在天堂忍受官僚主义熏陶的机会,(那时候还没有官僚主义这个词呢!后来为此我特地在地球上散布了这种作风——其实不需要我散布,只要有统治阶级的出现,官僚主义就是必然存在的了)但我不后悔,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是八月份,半人马星云在此时的季节很好,这里的恒星不是太阳的金色,而是透明的蓝色,海洋则看起来像是液体的阳光,它们是金色的,潮水温热的从我的脚踝边溜了过去。我坐在靠近水边的一棵浮草上,它很快就要飘向天空了。


   地球?我并不知道它的境况,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从那边传来,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我的电话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信息,没有来电。我总是告诉自己,这里离地球太远,接受不到任何信号,但这同我油箱空空的宾利也能在大道上飞驰一样没有道理——我是个恶魔,手机始终有信号。


    不,我也不关心阿茲拉斐尔的情况,说不定他正挥舞着他的火焰剑刺穿哈斯塔头上滑稽的蛤蟆,就像他本身应该做的那样,他可是战斗天使。拜托,没有人怀疑过吗?为什么一个胖胖的权天使可以守护重要的伊甸园东门?有一把火焰剑?这场仗打了多久了?有五年了?还是十年?我的电子表被我扔到了海里。最后一次看的时候是三年零六个月。


    我是地狱卑鄙的逃兵,但想想吧,打那一场仗有什么好处呢?我什么也得不到,我会失去我的宾利,我的绿植,我的雕塑,我的床,和我的好朋友天使。不过我不确定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失去他了,我不知道。你看这瓶酒,它还剩下三分之一,这是我的最后一瓶了,从阿茲拉斐尔的后备箱中拿的库存。我还是省着点喝为妙。


    你看,今天的主旨就在这里,关键就是——鲸鱼,半人马星云没有鲸鱼,它们的鱼都是在空中飞行的庞然大物,看起来很像鲸鱼,但这不是一回事,就跟这金色的水底飞翔的鸟不是伯克利广场上的夜莺一样,我的意思是,完全是两回事,对吧?比如海里的鸟和天上的鱼,地球上的天使和恶魔,善良与卑鄙,爱与恨,我在说什么呢?


    海里的鸟告诉我天使不会死,可天上的鱼不这么认为,在这颗颠倒的星球上所有地球上的自然公理都像是揉皱了的羊皮纸和莎草纸,搅合在一块的蜂蜜和黄金,金快活和杰克丹尼,我有时候会想,哪天天使来到这颗星球、独属于我的星球,他会作何感想呢?


   他会说:“天堂在上,这里真是一团糟。”同时他的格纹领结会滑稽的抖动两下,然后对这个星球的创造者——也就是我,露出一个“你应该为此羞愧”的表情,因为我违背了圣经中的真理,创造出了这么个地方。但我是个恶魔,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何令人羞愧,不过说到羞愧,不需要他的表情暗示——我看见阿茲拉斐尔的那一刻就会开始羞愧了,并不算无缘无故的羞愧,来自对自己恶魔身份的背叛。


   我不能承认我爱他,但我不否认,是的,恶魔不能说出爱这个字,会烫伤舌头和喉咙,然后流血,上帝以剥夺这个权利来惩罚我,起初我是不屑的,但到后来我痛恨这个,也痛恨这一副恶魔的身躯装不下太多的爱,以至于每次见到天使时它们都会自行转化为沉默和羞愧。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来这里找我,我就忘掉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包括说爱字会烫喉咙,我会吻他,是的,我是说真的。


   但他不会来的,责任,对,像鲸鱼那么大,对他来说,我的地位大概在他的初版《小王子》和初版《双城记》之间,略大于他的茶杯却小于可丽饼,看开些克罗利,你会比他的火焰剑重要那么一点。他不会来的,他可能已经被地狱的火焰烧没了……不可能!


   蓝色的阳光不是特别刺眼,我连墨镜都不要戴。这棵浮草飘到那头座头鲸身边啦,让我打个便车吧伙计,宾利只适合在地上跑。我们再往上飞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断断续续睡了几次,我猜一次不会超过两年,呃,我有些失眠,你知道——每次做梦我都会梦见蓝色的阳光里有一个天使在飞,就是那个唯一可能来这里的天使,然后他看见了我。




   砰——火山喷发啦!我的羞愧,邪恶,卑鄙,善良,和黏糊糊的爱,全部喷发了出来,叮叮当当滚了一地,像是断了的珍珠项链。阿茲拉斐尔就笑了,问我,这些珍珠是你的吗?


  

  不不不,这羞愧不是我的,这善良不是我的,这爱不是我的,我是个恶魔——我的意思是,只有卑鄙属于我,只有邪恶属于我。


   我还希望你也属于我呢。我的话被他听了个全,他耳朵通红的别开脸,雪青色的眼睛撇了我一下,然后再一下,我就知道,他也爱我了。


  我每次都是在说爱这个字的时候被烫醒的,这就是我痛恨这个惩罚的原因。比方现在,我又看见了天空中飞来的白色影子,我就知道,这个梦又要重新上演一遍了。


   但我这次不打算这样,我飞上去,把那些羞愧和邪恶统统甩进金色的海里,捧着我炽热又不可言说的爱,去拥抱他,亲吻他。而他羞涩却热情的回应我,我们在低重力的世界里缓慢的坠落。


   我知道这坠落的唯一尽头不是硫磺火湖,而是爱这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但我这次我选择沉默,如之前6000年那般沉默。我卑鄙的希望天使能同我一道无止境的坠落下去,等到他的责任感在我的爱里烧个干净,他就会成为我的。


  这时阿茲拉斐尔睁开了眼,他的雪青色虹膜在梦里清晰得与现实中分毫不差,而他的眼睛眯起来,在笑,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诱哄我说出爱这个字。


  我应该是说了,不然就是他咬到了我的舌尖,爱像针扎一样引起疼痛,从我心里涌出来,像是大量金色的海水,它们更像是自己流出来而非我说出来,最后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我觉得我回到了天堂——或者说,这里就是我的天堂,天堂里有蓝色的阳光和金色的海,天空里有鲸鱼在游动,海洋里有鸟在翱翔。


  而我的天使正对着我微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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